“小姐,我们能跟着您吗?”巧儿的头抬着,漂亮的小脸上祈求的神情让素年都不敢去看,她很没有形象地直接用袖子将眼泪擦掉,伸手将两个小丫头拉起来,“去,都去,我沈素年能有你们两个陪着,是我的福气。”</p>
小翠傻傻地笑了起来,素年觉得她其实一点都没变,刚穿越过来的的时候,在那个艰苦的牛家村,她们的条件那么地差,而自己只是对小翠说了一句谢谢,小丫头的脸上,也是这般地笑容,无怨无悔,食之如饴……</p>
最后,只剩下魏西一个人留下,素年带着小翠和巧儿一起进宫。</p>
对于魏西,素年没有任何的要求,甚至走之前将魏西偷偷拉到一边:“魏大哥,我们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,这儿有一把钥匙,我屋里有一个被锁上的柜子,里面是一些财物,恩恩,你懂的。”</p>
魏西淡定地接过钥匙,“成,我先给你保管着。”</p>
“啊?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说……”</p>
“赶紧去吧,人都要等急了。”魏西打断素年的话,直接将她推了出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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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年从没想过,自己还能为皇上治疗,她本以为自己会激动地双手发抖,却没想到,她竟然能这么沉着稳定。</p>
小翠和巧儿两个小丫头也似乎克服了胆怯和畏惧,见到皇上竟然没有僵直,而是很正常的请安跪拜。</p>
素年拿手的还是针灸之术,她先征得了皇上的同意之后,才让皇上将衣服脱下。</p>
魏公公在一旁服侍皇上除了外衣,回头看了看素年。</p>
素年缓缓地摇了摇头,示意他继续,隔着中衣虽然也能进针,但还是保险些比较好。</p>
魏公公一张老脸绷地死死的,还脱?皇上的龙体,那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看的!</p>
皇上倒是很自觉地将胳膊抬着,方便魏公公行事,魏公公只好继续动手,将上衣完全脱光。</p>
其实皇上,也是个人嘛……,素年瞥了一眼假装镇定,实则仍然无比激动的小翠,慢慢地走上前,扶着皇上坐下。</p>
手腕上的内关穴,素年从小翠手中接过银针,针尖略向肩部方向,作提插探寻,并不时地询问皇上的感觉,得知有向上放射开来的感应时,开始捻针,以中等刺激量,幅度为半圈捻转,速度稍快,大概两分钟后留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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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侧的内关穴也同样进针。</p>
一旁魏公公的脸就一直皱着没有松缓下来过,那脸跟一只核桃一样,素年动一下,他抽一下气,抽的素年都有些呼吸不畅,再看皇上,也快要有呼吸困难的迹象了。</p>
“大人,您能别发出这种声音吗?皇上会承受不住的,要不您先出去一会儿?”</p>
魏公公一把将嘴巴捂住,往后退了两步,却坚持不肯出去。</p>
心俞穴,素年选准穴位之后,在旁开三到五分处进针,针体呈四十五度角刺入,开始缓慢进针两寸左右,当她感觉到针尖遇有抵触感时,素年将针提起两分,略作提插捻转。</p>
“皇上,如有从背部往前传来的麻胀感,或是闷压感、揪心感时,请跟民女说一下。”素年又想起当初给安宁公主艾灸的情况,忙又补充了一句:“一定要说啊。”</p>
皇上很是配合,素年在得到反馈之后,放轻了动作,仍旧是同样的手法。</p>
神门、通里、膻中、肺俞、列缺穴,均用平补平泻法,捻转小提插,留针一刻钟。</p>
魏公公已经有要窒息地趋势,这可是皇上的龙体啊!如何能……,如何能这么随意地往上扎针?</p>
扎针就算了,这个沈娘子居然不时地以拇指指甲轻括针柄,她是想干嘛?</p>
留针期间,素年查看了皇上平日里喝的药,这些太医们开出来的,都是很对症的,炙桂枝、石膏、甜葶苈、防己、平地木、丹参、车前子、生晒参、红枣……</p>
这些药材用水浸泡两刻钟,再放火上煎两刻钟,每剂煎两次,药汁混合早晚分服。</p>
素年想了想,又添了用人参煎汁,兑入混合的药液当中一并服用。</p>
另外还有益气活血养心汤,素年让停了,重新换了一副利湿化瘀的汤药。</p>
如今皇上平卧会觉得不适,素年蹲下去,用手隔着绸裤摸了摸皇上的小腿,还嫌不够,又将裤子撩起来看了看,然后一脸凝重。</p>
下肢已出现水肿的症状,皇上这是湿阻血瘀造成的,素年歪着头,就以蹲着的造型开始思考。</p>
“皇上的饮食要减少肉类,尽可能地清淡,防止水肿加重,减少心脏负担,喝水分几次,每次少一些,时间间隔长一些,茶不能再喝了,太刺激……”</p>
素年说一句,魏公公就的嘴就跟着念一遍,然后飞快地找了纸将这些记下来,一旁小翠恨不得冲过去将素年给拽起来,就不能好好说话吗?蹲在地上像什么样子?这可是在皇宫!</p>
“哦对了,皇上那个……呃……,就是晚上侍寝什么的,嗯……,稍微节制一些……”</p>
魏公公手里的笔滴下一滴浓稠的黑墨,他抬头看向皇上,这种事情……,沈娘子居然敢这么随便地说出来,她果然是很不怕死啊。</p>
皇上的眼睛也睁开了,看着依然蹲在地上,瞧不见面容,却能看到两只通红的耳朵的沈素年,“嗯,朕知道了。”</p>
呼……,素年呼出一口气,这点很重要嘛,行房时心跳会加快,血压会升高,心脏的负担随之加重,很危险的好不好……</p>
素年慢慢地向小翠伸出手,腿麻了……</p>
小翠这会儿是完全顾及不到什么皇宫啊,什么皇上啊,她心里已经充满了无语,伸出两只手奋力将素年从地上拉起来,小翠只觉得是自己的失职,才让小姐做出这么没有礼数的事情。</p>
静静地等待酸麻感减退,素年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,便上前将银针起出来。</p>
一边收针,素年嘴里还一边不停歇,“皇上尽量放松心情,那些繁琐的政事就交给其他人去操心,您最主要就是休息,如今国泰民安,皇上的身体好了,富足安康的日子才会更有保障。”</p>
魏公公又画花了一张纸,他的手颤抖得不行,沈娘子真是太敢说了,将政事交给别人去做?皇上现在还是皇上,她怎么敢说出口的?</p>
奇怪的是,皇上却并没有什么反应,沉默地点了点头。</p>
素年十分满意,又开始点名魏公公:“大人,皇上的寝宫里,需要保证通风透气,每日有阳光晒入,屋里的熏香花香都撤了,保持干净清爽就行。”</p>
魏公公被动地点着头,素年还没说完:“皇上身体允许的时候,可以在户外走走,适量的锻炼,可以增强抗病能力……呃,反正我的意思就是,大人应该比民女更了解皇上的龙体,就拜托大人您了。”</p>
别呀!魏公公的眼睛里饱含情绪,这说的责任重大得,他怎么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呢?明明他就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呐……</p>
素年却已经收拾好了东西,“皇上,那民女先告退了?”</p>
皇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瞧着,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安宁会那么喜欢这个沈素年,觉得她有意思,可不就是有意思吗?</p>
起初对自己的态度,诚惶诚恐恭敬有加,自己一度以为她跟别的女子都是一样的,可这会儿,也不知道是为什么,素年的态度却已经转变,变得就好像是自己宠爱的女儿在跟她的父亲说话一样,不对,就算是安宁,都没有用这么随意的口气跟自己说过话。</p>
完全没有被自己的身份所约束,轻松却不会让人觉得轻率,随意却不随便,皇上竟然觉得挺不错的,活了这许多年,还从来没人在他面前这么自在地跟自己说过话。</p>
魏公公将素年主仆送到为她们准备的偏殿里,临近离开的时候,抖着声音劝道:“沈娘子,您可悠着点吧……”然后晃着一把老骨头慢慢地走掉。</p>
这句话小翠也想说的,她重重地点头:“大人说的太是了,小姐,您就不害怕吗?”</p>
素年斜了她一眼:“怕什么?都到宫里来了怕能解决什么?你家小姐不是那种可着劲儿找死的人,这么说你放心了吧?”素年笑着走进去,巧儿已经提前一步过来收拾了。</p>
放心什么就放心了?小翠忧伤地双手捧心,下次换巧儿去吧,她要先缓一缓。</p>
这座偏殿据说之前都没有人住,是小皇子或是小公主们留宿的地方,设施非常齐全,魏公公还拨了一些宫女来伺候。</p>
偏殿内有小厨房,每日一早便会有宫女将食材食物送过来,十分便利。</p>
巧儿迎了出来,里面她已经稍微整理了一下,其实也用不着怎么动手,都是新的好的东西。</p>
素年冲进屋内,直接就往铺着松软被子的床上扑,被小翠眼疾手快地拦下来。</p>
“小姐!”这屋内还有宫女瞧着呢!</p>
素年鼓着脸转过头,对着那两名宫女挥挥手,看着她们都离开了,才以眼神询问,可以扑了没有?</p>
小翠无力,“我去做点吃的东西……”(未完待续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