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让你余生有伴,不再有牵挂。
这一句话,飞过紧密的门缝,穿透了大雪漫漫,好像一声钟鸣,狠狠荡漾在外头站着的人心间。
雨雪霏霏,寒风萧萧。
站在院子中的人,肩头都落满了雪花,可是他们浑然不觉。
一人抬手狠狠砸在已经漫上靴子的雪地,硬生生砸出了一个洞。
“我真恨!上天真的太不公了!”
“住手!”凤一拦住席三自虐性的举动,他恨铁不成钢地道,“你这样子做能解决什么事?到头来只会让主子担心!”
凤一将他的手甩开,让他在一边自我清醒。
席三这时候有些自暴自弃,“凤老大,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,发泄出来,心里会舒坦一点。”
州四忍不住插嘴,“席三,你不要再添乱了,大家已经够烦了。”
席三不虞地努了努嘴,“我哪里是在添乱,我也是在为主子担心啊!什么是不添乱?不添乱就是去帮主子将噬心蛊的母蛊找出来……”
“也不是不行!”静默(
www.19mh.com)的凌二突然开口。
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他,只见凌二抬头看向众人,脸上带着一抹郑重,“之前主子不让我们去搜寻,是因为对找到母蛊已经不抱希望,而且他想让咱们将精力放在为大少奶奶以后的生活上,所以咱们搜寻的行动实际上却没有多久。”
“可是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,现在又在下雪,之前出动所有风烈都没能找到,如今找到可能性大吗?”州四有些不确定。
但是染七站出来坚定地道,“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找不到,如果不试,才是真的找不到,凌老大,我染七支持你的决定。”
凌二看了染七一眼,点点头,“大少奶奶一直教咱们,不到最后一刻,决不放弃,现在还有两日时间,咱们出动所有风烈,不放过一丝一毫,就不信崖底就这么大,咱们翻个底朝天还找不到!”
“对!”凤一赞同地点头,“凌二这个命令现在就发布出去,所有人在崖顶集合,然后全速朝崖底并进。”
“好!”
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道。
带着势必的决心,以及不顾一切的果断。
于是所有人拭去肩上厚厚的积雪,露出衣服上风烈独有的标志,那金丝勾边的图形,在这寂静的夜里,闪烁着逼人的光芒。
这一次,他们有一个非完成不可的命令,这个命令关乎着他们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,所以他们必须全力以赴。
不消一会儿,原本密集着人群的院子瞬间空荡,只徒留那深深的脚印,暗示着众人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。
房间里头,没有人知道院子外面发生了什么。
季初色抱着怀中哭累的人儿,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,盖上锦被后,想要离开打水给娘子擦擦脸上的泪痕,只是袖子被人紧紧扯住,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不见一般。
季初色轻叹一口气,伸手揉了揉娘子的眉头,想要借此抚平她眉间上的忧愁。
“美人,不要抛下我……”轻声呢喃,溢出唇瓣。
季初色的眸色渐渐柔和,他伸出手覆在娘子手背上,顺着指缝,十指相扣,轻声道,“娘子,这一次我真的不会放开你的手。若非死别,绝不生离,我一直记的,不敢忘了。”
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
莫失莫忘。
他俯下身,将床中人连被子拥进怀里。
这次我真的不会再食言。
季初色闭上眼睛,享受着此刻的安宁,无论什么时候,他们的手一直都是紧紧相扣,仿佛没有人能够将他和娘子分开。
夜静静流淌,走过的不止是时光,还有渐渐浓厚的深情。
待翌日清晨醒来,天意睁开眼睛,习惯性会倒数着日子,她和美人,还有两日的时间,还有两日,天意收起心中的惶恐,然后侧身看向身边的人,幸好,美人此时还在。
“早安,娘子!”季初色睡眼朦胧地醒来,对着娘子咧了咧嘴,献上最甜蜜的清晨问候。
“早安,美人,你要起床还是要再睡一会?”天意将手压在耳后,笑着问道。
“咱们还是起来吧,这么大好的时光都浪费在睡觉上面,太可惜了。”说着季初色便起了床。
天意赞同地点头,随即也起了身。
两人互相帮对方整理好衣裳,自然和谐得如昨日一般,若不是天意双眸未消的浮肿,仿佛没有昨晚那一段小插曲一般,没有人能知道昨晚他们发生了什么。
其实,是因为他们都知道,这样子无意义的辩论根本没有意思,而且会浪费时间,况且昨晚他们已经达成共识,所以目光要往前看,路要一步一步走。
刚用完早饭的两人,看着如此寂静的院子,不由有些疑惑,季初色招来晴六,“凤一他们去哪里了?”
晴六一本正色地道,“凤老大他们说主子和大少奶奶一直在游玩,所以他们看不过去,要抗议,他们也要给自己放假,于是他们就出去完了。”
天意扑哧一声笑了,点了点美人的胸膛,笑道,“你看,被你压榨多年的风烈们终于懂得反抗了!”
“这一群忘恩负义的魂淡,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把他们扔到灵谷里好好历练历练,看他们还敢不敢!”季初色用鼻子冷哼一声!
可是谁也不知道在说完这句话后,季初色的眸色不由黯淡了一瞬,随即又继续愤恨着。
天意埋头品着茶,装作没有看到美人那一霎的僵硬。
这时候,谁还有资格说以后。
而这个时候,府院门口突然迎来了一大一小头戴着斗笠的母女。
“妈咪,这雪好大,咱们是不是应该躲一躲,不然会变成移动的雪人的。”小斗笠下,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。
白色大斗笠下的人顿了顿脚步,仰头看了下没有停止下雪迹象的天空,不由皱了皱眉,要不是因为她识路不清,也不会这大半年都没有走出这个东临国,反而走到了皇城里头来,这可是东临最中央的地带,明明她是沿着直线走,如果没有错的话,现在应该在东临边界才对,白衣女子幽幽叹了一口气,此时听到宝贝女儿俏皮的声音,虽然这一路上没少折腾,但是幸好女儿都很乖巧,从未笑话过她,不然她这张老脸往哪里搁。
“要不就在这里歇脚吧!”
小女娃闻言撩开斗笠的面纱,露出粉妆玉砌的小脸,正是那日季初色和天意在山上寺院前遇到的小娃,只见她瞧着头顶的牌匾看了半响,口齿清晰地道,“真玉府?妈咪,这里卖很多玉吗?都是真的吗?宝贝觉得很多时候都是卖家在自卖自夸,一点也不诚实哦!”
“所以,什么童叟无欺,什么压箱底的好货都是骗人的,宝贝你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,花言巧语人家是最擅长的,”白衣女子关顾着看着街道,顺口回道,只是待回头顺着女儿的视线往上看清楚的时候,不由头冒黑线,“宝贝,那是镇国府,不是真玉府,你不要只看人家一面,忘了给人家穿衣服。”
“哦哦,原来是镇国府,”小女娃嘿嘿笑了两声,不承认自己学字不精,然后她轱辘轱辘转了转眼珠子,然后惊喜道,“妈咪,我知道了,镇国府不就是当初咱们救的那个姐姐的家吗?”
听到宝贝女儿这样讲,白衣女子皱眉想了想,才记起那个只有三面之缘的女子,以及那个中了蛊毒的男子,然后点点头,只是疑惑道,“你怎么知道?”
只见小女娃狡黠一笑,“上次咱们不是被爹地抓到一次,我看到爹地桌上放着好多关于咱们上次碰到的人的资料,所以我偷瞄了一眼,我记得那个姐姐叫天心,那个大哥哥叫做禾刀巴。”
白衣女子再次皱眉,这两人长得不错,怎么名字都那么奇怪,不过不管怎么说,她救过她们一命,现在是讨要回报的时候。
“妈咪,你要做什么?”小女娃看着走上前敲门的妈咪,不解地问道。
“当然是让她们报答之前的救命之恩啊!”白衣女子回答得理所当然。
“可是当初妈咪不是说,路见不平,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吗?”小女娃歪着头问道。
白衣女子轻咳几声,然后别过脸道,“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,宝贝,要好好学着点。”
小女娃面上点了点头,却在心里摊手,哎,妈咪又在忽悠人了。
风雪交加里,山崖底,所有人拿着雪铲,不停地劳作着,压根不放过一寸一里的地方。
“凤老大,这里没有。”
“这里也没有。”
“报告,这里也没有。”
一声声失望的信息响起,就像是天上的雪,越下越大,阴霾重重,是化不开的乌云。
“继续找,不能放弃。”
“对,继续继续!”
没有人对这个结果放弃,没有人对这恶劣的天气抱怨过一句话。
此时,雪越来越大,伴随着狂风大作,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。
而在一个干枯的枝桠上,一个木制盒子被积雪压得摇摇欲坠,树枝嘎嘎响,在呼呼的风声中,显得微弱不可寻。
(拍了7个小时的照片,快累晕了,不过,亲们看到最后,猜到了那个木制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?哈哈,猜中有奖哦~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