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秘剑谱

  朱秀以前虽知自己美艳,却一直待在深宅庭院,很少出门游玩,自然不太了解人心之复杂。看段干云呆看自己,她便以为段干云也是那般世俗小人了。

  其实,段干云呆看于她,更多如欣赏风景一般,即便是静静他也是如此看待,可以说,他的迷恋是没半点杂念的。

  虽说段干云心智单纯,在心低却也将江湖人物分成了二等:一等追求侠义,二等追求欲望。段干云追求的自然是第一等了,只是他这一等人物又有点执着的傻气。他傻的不多不少,刚刚合适,虽说没大多数人聪明,却也没大多数人世俗。往往别人认为不可做的事,他却觉得必须要做,因为他只遵从自己的良心,所以他或许会犯错,但却错不出侠义范围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苗玲拍了拍段干云的肩膀,笑道:“公子你搞错了,刚才向你诉说的可不是我,是朱姑娘。”

  段干云瞥了一眼朱秀,看她正怒视着自己,便匆忙望着苗玲笑道:“我虽看着你,其实是跟朱姑娘说的。”

  众人哈哈大笑,段干云觉得有点说不通,不觉也哈哈大笑了起来。想到自己适才确实失礼,便匆忙低着头向朱秀拱手道:“姑娘宽宏大量,多多包含在下,在下适才看你美貌,不由多看了几眼,其实……其实并无什么非分之念。”

  众人愣了愣,没想到段干云说的如此诚恳,朱秀有点疑惑,心道:“即便他真是有意,可他如此至诚,也不同于那些狡猾之人了,坏也坏不到哪去。”

  朱秀微一犹豫,便向段干云拱手笑道:“公子多虑了,你我都是江湖中人,又哪来这许多礼节,公子喜欢看我,那便看好了,想来我也不会少块肉。”

  朱良笑道:“小妹说的是,咱江湖之人就该坦坦荡荡,公子多看小妹几眼,又算得什么事了。”

  段干云望着朱良微微点了点头,便走到完颜列身旁。完颜列看段干云实在,便突然伸出双手,只向他胸前挥去,段干云以为完颜列想拿住自己,胁迫众人放他,便匆忙退了数步,“噹”的一声抽出长剑,只向完颜列的脖颈砍去。剑到完颜列脖颈数寸,看他并不躲避,段干云匆忙剑锋一斜,只将长剑架在了完颜列肩头。

  完颜列愣了愣,哈哈一笑,便望着段干云道:“好剑法!收放自如,果然是高手。只可惜老夫不懂武艺,不能领教公子的高招。既然你要绑我,老夫只好伸出双手坐以待毙了,你又何必如此紧张。”

  看众人望着自己发笑,段干云脸颊微微一红,望着众人苦笑了起来,心道:“原来这人不懂武艺,看来是我太过谨慎了。”

  段干云片刻间,已将完颜列的双手紧紧反绑了起来,他随即望着关之灵问道:“关将军,你看这样绑他可以吗,要不我再绑住他的双脚吧。”

  关之灵微微一笑,道:“可以了,量他一介老头,也没多大能耐,你若想背他,不妨也把他双脚绑了吧!”

  段干云摸了摸脑袋,知关之灵是取笑自己,便微微伸了伸舌头,望着微笑的完颜列低声道:“你笑什么?今日若不是我求情,估计你这脑袋早已搬家了。”

  完颜列微微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多谢公子的美言,等出去后,老夫定不亏待了公子。”

  段干云愣了愣,料定完颜列是在诱惑与他,便淡淡一笑,道:“你如今自身难保,就不必瞎许诺了吧,捉住你便是我大功一件,自会有人赏赐我的。”

  完颜列知道段干云这般江湖人物轻生重义,除非能挑拨离间,否则别无他法,他如此说,只是想试试段干云的心思罢了。

  此刻,朱良正打量着墓穴的四周,即便墙壁的细小处,他也仔细看了一遍,似在找寻什么机关按钮。

  完颜列知道自己性命无碍,此刻不禁放心了许多,他打量了片刻众人,看只有朱良仔细的观察着墓穴,他微微一惊,想来众人定是朱良带进来的。

  完颜列轻轻咳嗽一声,望着朱良笑道:“想必公子的父亲,定是昔日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吧。”

  朱良愣了愣,望着完颜列道:“你认识我是谁吗?”

  完颜列摇了摇脑袋,犹豫片刻,才道:“若老夫没猜错,你父亲定是轻功独步天下的朱行龙。”

  朱秀惊呼一声,和朱良同时望向了完颜列,朱秀问道:“你怎知我父亲的名字,他……他早已不在人世,你……”朱秀想多问几句,可一时激动,更不知问些什么好了。

  完颜列淡淡一笑,道:“老夫曾听说朱行龙也是建造此墓的一人,当年只有他一人逃出了这墓穴,老夫猜测,你等必是他的后人,否则对此地的机关也不该知道的如此详细。”

  朱良犹豫片刻,望着完颜列道:“你说的没错,家父正是朱行龙,当年墓穴建成后,家父猜测鬼郎君定不让他们活着离开,一日当鬼郎君外出时,他便悄悄摸出墓穴,逃了出去。”

  完颜列接着道:“只是他没逃出多远,鬼郎君便追到了他,他之所以能逃出去,那是因为鬼郎君一直以为他们这些劳工不懂武艺。”

  看朱良目露凶光,正缓缓拔着长剑,完颜列哈哈大笑了起来,他随即笑道:“那件事已过去多年,公子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呢?”

  看众人呆望着自己,朱良深吸一口气,又将长剑入鞘,叹道:“不瞒各位,家父昔日混入劳工之中,只是想瞧瞧鬼郎君神奇的鬼剑剑法。只可惜他老人家逃脱之时,不幸掉入了山谷,后来虽然侥幸活下,可第二年便因伤势过重去世了。”

  朱秀听到这里,已是泪流满面,他哽咽道:“大哥!你说爹爹是鬼郎君害死的吗?”

  看朱良微微点了点头,朱秀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,她匆忙抽出长剑,只向鬼郎君的石碑狠狠砍了过去。

  没片刻功夫,她已向石碑砍了几百剑,同时大声呼道:“你这恶贼,我砍死了你,让你死了也不得安宁。”

  “噹啷”一声巨响,朱秀的长剑突然被石碑震断,可石碑仅仅划出了一些细微的剑痕。众人看的呆了,不知石碑是何物所做,竟如此结实。朱秀依然怒气未消,她又伸脚向石碑踹去。

  朱良看朱秀有点情绪失常,只望着众人苦笑了起来,他匆忙奔到朱秀身旁,紧紧将她抱在了怀里,同时安慰道:“小妹,不要再踢了,鬼郎君已死了多年,你又何必再侮辱他的墓穴呢?”

  朱秀挣扎了片刻,突然紧紧抱着朱良大哭了起来,她哽咽道:“大哥!你一直知道此事,可为何不告诉我呢?”

  朱良叹息一声,擦着朱秀脸上的泪水道:“告诉你做甚,无非让你徒增怨恨罢了。”

  众人呆呆的望着朱家兄妹,对朱良的胸怀之大都深感佩服。

  此刻,完颜列也不敢再多说什么,只怕激怒朱秀,那就性命不保了。

  关之灵羡慕的望着朱秀,若有一天,朱良能这般爱护于她,她就是死也是甘心。

  看朱秀哭的伤心,段干云微微向她走了几步,道:“朱姑娘,人死不能复生,你也别太难过了,好在鬼郎君也死了,算是上天给你复仇了吧。”

  片刻后,完颜列长叹一声,道:“这也是天意,老夫以为此地除我之外,更无他人知道,偏偏遇到了朱行龙的后人,真是造化弄人啊!”

  朱良松开抱着朱秀的手,走到墓碑前,刚要双膝跪地,朱秀匆忙拉着朱良的衣领,娇呼道:“大哥!你这是做什么,这恶人是我们的杀父仇人,你怎向他跪拜呢?”

  朱良望了望众人,看大伙都不解,便望着朱秀淡淡的道:“小妹,爹爹临终时的心愿,便是让我看看鬼郎君的剑法,爹爹说过,得向鬼郎君墓前跪拜,方能看到此处石壁的剑法。”

  朱秀望了望四面石壁,疑惑道:“这些石壁坚硬无比,更光滑如镜,又怎能藏什么剑法呢?我……我看多半是骗人的……”想到这是自己爹爹的遗言,终于不便继续说下去了。

  段干云犹豫片刻,道:“我和鬼郎君无冤无仇,不如让我磕头好了。”

  朱良愣了愣,朱秀望着段干云点了点头,拱手道:“多谢公子!如此甚好!”

  段干云淡淡一笑,道:“我的性命都是你们救的,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。”

  段干云说罢,便跪在鬼郎君墓碑前的一块凸起石块上,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。

  他等了片刻,看四周没什么反映,便望着朱良疑惑道:“怎没作用?”

  朱良观察着四周墙壁的变化,看没任何不同,便望着段干云说道:“公子!你再磕几个头试试,有劳你了。”

  段干云随即又磕了几个头,也不知磕了多少个,估计没有一百个,也有七八十个了,直磕到头晕目眩,他才停了下来,望着朱秀问道:“姑娘,我磕了多少个,墙壁可有什么变化吗?”

  众人看他摇着脑袋,似要摔倒,都不禁微微笑了起来。

  朱秀匆忙扶住段干云的肩头,尴尬的笑道:“还没什么变化,估计还要磕几个了。”

  朱良额头微微渗出了冷汗,他只怕自己父亲所言有误,那他这些年的辛苦,岂不都白费了。

  段干云随即在朱秀的搀扶下,又继续磕起了头,每个头都磕的“咚咚”有声。

  “啊!”

  突然!只听朱秀惊呼一声,便和段干云一起径直掉入了地下,似他们所站的石板突然消失了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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