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上了满满一桌，基本上全是硬菜。</p>
像什么鱼跃龙门，凤翔九天，白龙出海。</p>
就是整鱼，整鸡，竹笋炒肉，总之怎么好听怎么叫。</p>
方闰起初对这些菜名不以为然，甚至调笑赵泰经营有方。</p>
身为世家之人，又是一县县令，鸡鸭鱼肉他又怎么会没吃过。</p>
赵云好赖也是个少庄主，又是习武之人，肉食肯定必不可少。</p>
他只是对赵泰笑笑，觉得这个新认识的密友妙想奇思，到也有趣。</p>
古人重礼仪，哪怕吃饭也是如此。</p>
赵云是个武人也只是比方闰放得开些，一开始的确没有不守礼的情况发生。</p>
然而当方闰自鱼头夹了块肉放进嘴里后，情况就变了。</p>
世家都是很奢侈的，吃鱼必定是先从鱼头开始吃。</p>
他们认为头乃首，首也有第一的意思，吃鱼先吃头，那才能对得起他们的身份。</p>
作为席间身份地位最高的方闰，第一个动筷的必然是他。</p>
只是让赵云疑惑的是，县尊为何吃了块肉后却闭目不言。</p>
赵云看了一眼赵泰，他也是笑而不语。</p>
再看方闰时，发现他的表情似乎是……享受？</p>
尽管好奇饭菜的味道，赵云依然没动筷子，因为方闰还没有说话。</p>
这就是礼，即使赵泰觉得这礼有些迂腐也只得遵守，地方不同，暂时改变不了那就融入进去。</p>
半响后方闰仿佛才反应过来，对赵泰两人歉意道。</p>
“让定安，子龙见笑了，此鱼鲜美实乃本县生平仅见，吃了这鱼，怕是再难有鱼入口矣。”</p>
“都动筷，此间菜当众享为妙。”</p>
说话间方闰好似忘了礼仪的存在，夹菜速度明显变快了起来。</p>
赵云吃了一口后也是惊叹一声，连赵泰都顾不上打招呼，一心只想消灭桌上的饭菜。</p>
眼见两人如此，赵泰觉得很满意。</p>
跨越千年的调料拿来做菜，要是有人说不好吃那才是怪事。</p>
席间没有人说话，方闰身为一个文人也吃得肚圆，吃完后在那打饱嗝也不觉得尴尬。</p>
因为打饱嗝的又不止他一个。</p>
赵云身为武人吃得多些，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，因为年轻的原因他还做不到方闰的厚脸皮。</p>
一边打嗝一边用喝酒来掩饰尴尬。</p>
但很快他就不尴尬了，楼下的食客惊叹声，还有打嗝声此起彼伏。</p>
听得赵云跟方闰两人相视一笑，之前的种种俱都烟消云散了去。</p>
“本县失礼了，实乃美味当前情难自禁也。”</p>
“云亦然，兄勿怪。”</p>
赵泰哈哈一笑举起酒杯，不以为奇。</p>
“能得县尊与子龙称赞，泰甚喜也，何来失礼之言，今为县尊与子龙邀约而来，盛饮此杯。”</p>
三人开怀畅饮，俱都满意至极。</p>
待放下酒杯后方闰慨叹一声，把赵泰跟赵云的目光吸引过去。</p>
这就相当于他要说话，叹息不过是起头的意思，并没有多的含义。</p>
“定安之饭菜鲜美，本县只觉余者尽低，却不知作价几何？”</p>
方闰跟赵云都是直接进来的，外面的牌子并没有看到。</p>
“少则三百，多则千钱，今日开业尽皆半价，有此美味耗资颇多，然县尊与子龙若来，无论何时皆只收半数，以全情谊。”</p>
赵泰没说你们要是来就都免费的话，那不是给面子，那是在打脸。</p>
搞得像他们吃不起，只会吃白食一样。</p>
是人都好面子，古人更甚，果然赵泰的话说出之后方闰露出满意的表情。</p>
虽说按全价收他也吃得起，毕竟是真定第一世家。</p>
然而赵泰的主动让利让他很受用，面子里子都给得很足，尺度刚刚好。</p>
“定安盛情，本县就却之不恭了，待来日定当于官员中荐此美味。”</p>
话说得很含蓄，然而这就是投桃报李的意思。</p>
要是听不出来那才是白混。</p>
客套跟潜在意思必须要分得清，所以说有时候跟有身份的人打交道真挺累的。</p>
“泰谢过县尊抬爱，不胜感激也。”</p>
方闰矜持一笑，没有回话。</p>
赵云就更别说了，他话本来就少，只要能感受到赵泰对他的看重那就足够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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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上代表好感度的数值就是明证。</p>
好感度：70</p>
上次是六十，现在是七十，说实在的，赵云的好感度真难刷。</p>
好感度：40</p>
这是方闰的，基本上就没动过，老小子演得跟真的一样，十足的老狐狸。</p>
如此才是赵泰认定跟他不能交心，只能互相利用的原因。</p>
好感度都涨不上去，跟他交心只怕什么时候被吞得骨头都不剩也不自知。</p>
所以说别以为古人傻，人家玩起来你真未必斗得过对方。</p>
赵云的好感度再难都会往上涨，方闰涨都不涨。</p>
赵泰对谁有好感不用说都知道。</p>
由于吃得太饱，酒想必两人也喝不下去，方闰没有说话，但赵泰已经知道他有了要走的意思。</p>
赵泰可不能让他走了，不然买地的事到时候还得找他一趟。</p>
索性现在就给解决掉，以免麻烦。</p>
“县尊不知可否有暇，泰有一事想与县尊商议一二。”</p>
赵云本想等方闰走后再跟赵泰畅饮，因为他知道方闰在两人就放不开。</p>
他到也不觉得赵泰冷落，赵泰对他已经算是很好了，是真把他朋友看待。</p>
既然是朋友，那就该理解，而不是没事找事。</p>
现在听两人有事要谈，赵云就打算避嫌，大不了改天再来嘛。</p>
“定安兄既与县尊有事相商，云便改日再来与兄相叙。”</p>
赵云向赵泰跟方闰抱拳一礼，就打算离席，只是被赵泰一把按住也不好挣脱。</p>
尽管赵泰那点力量对他来说，真的不算大。</p>
嗯，大概一拳就能打个半死吧，真的不能再高了。</p>
“子龙且坐，既吾友何以言外，但听无妨。”</p>
赵云一愣，更感受到赵泰对他的真心相待，当下谢过再没提离席的话。</p>
方闰多精明的人，他自然能听出赵泰对赵云这个朋友的看重，至于赵泰要跟他说事，那先听听也没事。</p>
“定安且言便可。”</p>
言下之意是你说，能不能办再考虑。</p>
“泰欲在饮马河处置地，不知县尊可能准允？”</p>
方闰用惊奇的眼神看着他，那眼神很古怪。</p>
就像是在说他脑子坏掉了一样，那破地方居然也有人买？</p>